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吝啬的王戎

发布时间：2021-02-10 10:30:13 作者：袁琳 来源：《青少年法治教育》 浏览次数：

王戎是魏晋时期的名士，他与嵇康、阮籍、山涛、向秀、刘伶、阮咸常常集于竹林之下，肆意酣畅，谈玄论道，因此七人被合称为“竹林七贤”。但是，你知道吗？王戎在历史上还是个著名的吝啬鬼，《世说新语》“俭啬”门的九篇故事中，王戎的故事就占了四篇。这些故事通过短短一百多字，刻画出了王戎富贵且吝啬的形象，其中还涉及不少常见的民事法律关系，不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。

“王戎俭吝，其从子婚，与一单衣，后更责之。”

这句话的意思是：王戎很吝啬，他的侄子结婚，王戎只送了一件单衣，过后又要回去了。

看到这儿，也许有小伙伴会想：王戎会不会生活很贫困，才不得已将送出去的单衣要回来呢？事实正好相反，王戎家世显赫、非常富有，《世说新语》在这个故事的下一篇就描述了王戎的富有程度：“司徒王戎，既贵且富，区宅、僮牧、膏田、水碓之属，洛下无比。契疏鞅掌，每与夫人烛下散筹算计。”王戎多有钱呢？房屋、仆役、良田、水碓之类，洛阳城里没有人能和他相比。他有很多契约账簿，常常和妻子在烛光下摆开筹码来计算。由此可见，王戎不是缺钱，而是太过爱财。

遇上这么小气的亲人，估计王戎的侄子也挺郁闷。但从法律上分析，侄子是否必须得把单衣返还给王戎呢？这涉及民法中赠与合同的撤销问题。赠与合同，即：赠与人将自己的财物无偿给予受赠人、受赠人表示接受的合同，该合同可以是口头形式的，也可以是书面形式或其他形式的。我国《合同法》第一百八十六条第一款规定：“赠与人在赠与财产的权利转移之前可以撤销赠与。”也就是说，如果赠与财产还没有交到受赠人手中，赠与人可以撤销赠与，当赠与这件事从没发生过。但如果赠与财产已经交到受赠人手中，赠与人就不能再反悔了。故事中，王戎（赠与人）已经将单衣（赠与财产）送出去了，现在他侄子（受赠人）是单衣的所有权人，因此王戎是不能再把单衣要回来的。

“王戎有好李，卖之，恐人得其种，恒钻其核。”

这句话是说：王戎家中有一棵好李子树，他卖李子的时候，担心别人买了李子后，也拿李子核栽种出这么好的李子树，于是就把李子的核钻取出来后再卖。

可见，王戎不仅贪财吝啬，还很自私，不允许别人从自己身上获利，好的李子树只能自己栽种，别人都不能种。

虽然王戎这样做显得过于小气，但单从法律上看，王戎的做法也尚在合法范围内。我国《物权法》第三十九条规定：“所有权人对自己的不动产或者动产，依法享有占有、使用、收益和处分的权利。”李子树是王戎的财产，从李子树上摘下的李子也归王戎所有。王戎可以对李子行使占有、使用、收益和处分的权利，比如将李子的核钻取出来，再比如将李子拿到集市上售卖。当王戎将李子卖给别人时，王戎与买李子的人之间便存在买卖合同关系。买卖合同是出卖人转移标的物的所有权于买受人，买受人支付价款的合同。一旦双方达成买卖合同，王戎应将李子交给买方，而买方应按商量好的价钱向王戎支付价款。

“王戎女适裴（wěi），贷钱数万。女归，戎色不说，女遽（jù）还钱，乃释然。”

这段说的是：王戎的女儿嫁给了裴，曾向王戎借了几万钱。女儿回到娘家时，王戎的脸色很不高兴，女儿很快把钱还给他，王戎这才心平气和。

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，王戎的小气可谓“一视同仁”，面对欠钱的亲生女儿，也一样没有好脸色。

王戎借钱给女儿这件事使得王戎与女儿之间存在借贷法律关系─王戎是出借人，女儿是借款人。合法的借贷关系受法律保护，一般情况下，借款人在借款时会与出借人约定还款期限，这种情况下，借款人应当按照约定的期限返还借款，也可以提前偿还借款。如果王戎和女儿没有约定还款期限，女儿可以随时偿还借款，王戎也可以催告女儿在合理期限内还钱。另外，我们不知道王戎有没有和女儿约定借款利息，如果双方没有约定利息，则视为不支付利息。如果约定了利息，那么女儿在偿还本金的同时，还要依约向王戎支付借款利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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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王戎的吝啬，后世观点不一：有人批评他贪婪且吝啬、功利、钻营；也有人为他辩白，认为魏晋乱世，政局动荡，王戎只能故意表现得非常吝啬，才能隐藏自己的才干，韬光养晦。那么你的看法是什么呢？

本文刊载于《青少年法治教育》2020年第三期